不存在的骑士

《画像》(轻微凌虐成分请未成年慎入)

概述:

在一次战役中,汽车人失败了。从古至今,战俘的待遇都是由胜利者决定的。比如我们这位战俘——他受到的待遇明显不同。

注:

1. 这篇文章是为op写的,只为op,以及……我所向往的英雄主义。

2. 设定是动画《变形金刚2008》。

3. 总有一天会把你改成长篇。

4. 如有不当之处欢迎无视。


正文:

  清澈的卢加诺湖畔尸横遍地。擎天柱挥起斧头正在试图救出自己的一名战友,因此当那只巨大的铁钩突然钉住他的后背时,他甚至没有发觉。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掀倒在地。整个世界顿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起来,他感到自己被倒挂着、强行拖拽着向某个地方行进。

  胸甲在地面上蹭出了火花,一阵恍惚间,擎天柱仿佛看见通天晓的清晰深邃的眼睛。

  “我对你感到失望,士兵。”通天晓声音厚重而忧伤。

  他挣扎着,想要向长官证明自己的力量。但很快,随着头部遭到的一阵重击,他逐渐感到周围所有的喧嚣声都淡去了……

  十天后。

  地球上的霸天虎基地里,震荡波正在全神贯注地作画。按照威震天的说法,刚刚取得的胜利需要一件艺术品来纪念。

  对此,震荡波有些不以为然。但既然接到了命令,他就一定要做好。本着科学家的严谨——他在做间谍以前是从事科研工作的——在作画的时候,他总是竭尽全力一丝不苟。一片盔甲,一抹阴影,每一笔都决不能出现丝毫错误。

  他正在画的这幅画名为《殉道者》。古往今来,殉教的主题一直是专治者喜爱的题材

  但现在严谨的画师遇到了麻烦。画作理应表达出主人公的痛苦,同时展现他的虔诚与献祭——他的表情应该是一种隐忍的圣洁,是一种精神上的痛苦与挣扎。震荡波想象不出,自然也就画不出来。他一脑懊恼地捂着脸,在墙角坐了下来。

  为了画好这幅画,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威震天大人的速写已经完成,毫无疑问,他将是画作上那个普渡众生的神灵,红蜘蛛自然就是背叛者的化身——而那个殉难者呢?

  震荡波尝试着想象那种表情,虔诚的信徒濒死前眼中那份坚持与哀痛……可是痛苦是装不出来的,他毕竟没有当过战俘……等等!俘虏?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从天而降。

  震荡波不喜欢拖延,他立即去了囚牢。

  地牢里囚禁着不少刚从战场上俘获的汽车人士兵。不同于霸天虎常见的深色外表和多少有些阴沉的眼睛,年轻的汽车人战俘们个个外表明亮。震荡波满意地点点头。

  狱卒按照他的意思在战俘中挑选着——这个太高,那个又太矮;这个身材合适了,又不够英俊;那个长像俊美,但缺乏男子气概……狱卒已经挑花了眼,但是身后的震荡波仍然阴沉着脸,一直都没有点头。

  突然,一对碧蓝的眼睛在这群汽车人中闪了一下,那种清澈空灵的蓝色,就好像阳光下卢加诺湖波光粼粼的水面。震荡波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拨开狱卒,径直朝牢狱里走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武器已经被卸除,铠甲也被划得面目全非。他斜倚着墙角,骄傲地扬起头,蓝色的瞳孔睁得很大,仿佛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他的嘴唇紧绷着,即使身体受到重创无能为力,但灵魂深处却似乎迸发着光和热,那种力量足以感召整个骄傲的民族服从于他。

  擎天柱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震荡波在注意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地忍受着伤痕带来的痛楚。他仰着头,金色的阳光透过高墙上简陋的窄窗照在他的脸上。他是美丽的。那种美丽,是痛苦之中的风雅,是被命运捉弄时依然屹立不倒的自我克制,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信仰与坚持。

  几个狱卒顺着震荡波的目光看过去,于是他们把墙角那个茫然失神的年轻士兵拽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囚牢里安静得近乎诡异。无数的眼睛在年轻的汽车人、狱卒和画师身上来回打转——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单单把他抓走?难道他们已经知道……?

  然后,非常突然地,战俘们如潮水般向前涌来,近乎疯狂地从狱卒手中夺回了擎天柱。

  战俘们的反抗激怒了狱卒,他们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于是在他们的招呼下,更多的狱卒持着武器涌了进来。手无寸铁的战俘们眼中闪烁着恐惧与不安,他们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明白,即使牺牲性命也要保护好他们的小领袖。

  大规模的冲突终于爆发了。在狱卒们的枪声中,虚弱的守护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很快,年轻的汽车人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保护者了。他仿佛身处坟地,脚下堆满了同胞的尸体。狱卒们怪笑着举着枪炮逼近,用锁链宣告着这场无耻的胜利。

  整个过程中擎天柱都很沉默。他紧咬嘴唇一言不发,眼睛仍旧茫然地注视天空,甚至根本就没有去看狱卒一眼。

  同样沉默的还有震荡波,他发现,当自己的侍卫将年轻的汽车人带走时,郁热湿闷的囚牢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其它囚室的战俘们突然爆出愤怒的叫喊,有哀号、恸哭,还有如同末日来临一般失去一切所有的绝望。他们争先恐后地栏杆的空隙中伸出手臂,徒劳地想要把年轻的汽车人拉回身边。仿佛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世珍宝。

  震荡波不由自主地仔细打量起自己挑中的模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但最终他也没想起来面前年轻的俘虏究竟是谁。于是他径直走出了囚牢。

  

  震荡波的手下按照要求把年轻的战士绑在室外,忍受日晒风吹,并且断绝了一切食物,只是每隔几天喂给他很少的一点能量块维持生命。年轻士兵很快衰弱下去。当他因虚脱而昏迷不动时,震荡波便命令侍从们用铁鞭抽打他。

  擎天柱一声不吭。开始的时候,他碧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但是几天之后,他连仇恨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他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分不清眼前的影子,他最终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剧痛!毒蛇一样的铁鞭带起了一阵疾风,抽打在他的胸口上。然后又是一下。

  “睁开眼睛!”他听到震荡波强硬冷酷的声音。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下,夏风吹过,他全身从内而外顿时冰凉。擎天柱挣扎着张开双眼,却看到了更为可怕的一幕。他看到震荡波用一把小刀划开自己胸口上刚刚愈合的伤痕,能量液瞬间迸出,而对方正在用一只杯子收集那些液体——他到底要做什么?!

  震荡波小心翼翼地把浓稠鲜艳的能量液滴入由彩矿石、蛋黄和动物胶混合而成的蛋彩颜料中,他在用擎天柱的能量液作为溶剂调色。

  夜深了,震荡波带着待从离开画室,黑暗与寂静顿时拥抱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擎天柱,”一个声音突然在他附近响起。这里除了震荡波以外,本没有应该知道他名字的霸天虎——但显然,连震荡波也忘记了他们曾经的交手。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对暗红色的瞳孔。

   “勇敢的年轻军官,擎天柱,可怜的孩子。”那个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某种抚慰的力量。他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惨淡的月光下,清凉的夏风撩拨着他尚未愈合的伤口。擎天柱一阵恍惚,仿佛看到普莱姆斯正俯身对自己微笑,他的目光怜爱而温暖。他默念着众生之神的圣名,宽慰的泪水顿时从蓝色的眼睛里流出。

  “我不是他,”那声音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不过我确实是来救你的,汽车人。”

  熟悉的轻佻语气把擎天柱从幻想拉回到现实。他记起了这个声音,柔软的眼神顿时冻结成冰。

  “别这样,”对方的影像在黑夜中逐渐清晰,“我又不是霸天虎。”

  “有什么区别吗?”他冷笑,“当时在战场上,不就是你袭击我的吗?”

  “你确实很出色,”对方发出了短促而沉闷的笑声,“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擎天柱在黑夜里睁大了眼睛。

  “跟我走吧,”可能是看出年轻的汽车人已经没有了继续提问的力气,禁闭开门见山地说,“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助手。”

   “不可能。”

  “别急着拒绝,”禁闭走上前,伸出那只冰冷的铁钩,“当然,我也并没有期望立刻就得到你的肯定答复。”

  他的钩子轻轻地抬起了小汽车人的下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了一处伤口。擎天柱呻吟了一声。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由痛苦点燃的怒火在体内猛烈地膨胀燃烧,“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是俘虏,”禁闭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滑过,“他们对你做出任何残忍的事情都不能算作残忍,因为他们有这个权力。”

  “但至少我应该光荣地死在战场上!”他虚弱地嘶吼,“但现在的我……连结束自己生命的能力都没有,我甚至不能以死来捍卫自己和汽车人的尊严!”

  擎天柱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严格来说,”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并不是他们的俘虏。”

  “什么?”擎天柱的声音近乎呓语。

  “既然是我抓住了你,那么你应该是我的俘虏,”禁闭轻轻地收回了那只抓钩,“所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至少,我为你接下来的生命找到了一份价值。”

  “我决不与毫无原则的杀手为伍!”

  “别激动,小心你的伤口。如果明天震荡波发现你死了,会很失望的。毕竟,”赏金猎人在轻笑,“像你这样完美的模特可不好找。”

  禁闭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周遭顿时一片寂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稀薄的月光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不知不觉间,什么地方隐隐传来小鸟的啾鸣。

  天快亮了。擎天柱眯起眼睛,目视东方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灿亮的金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清爽的晨风吹干了他眼角的泪水。

  

  这一天,震荡波带来了一捆老式的刺枪。夏日的阳光劈头盖脸地甩下来,晒得他身上的伤口几乎蹿出了火花,但是擎天柱紧紧抿住了嘴。阳光刺激着他的眼睛,身体内少得可怜的水分迅速蒸发,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他看到了那些侍从们脸上奇异诡谲的残忍,看到了那堆放在地上的刺枪,在他眼前闪着明晃晃的光。终于要结束了吗?他满意地想。

  侍从们举起刺枪,带着破空之声,枪头穿透了金黄色的阳光,浅浅刺入了擎天柱的大腿。他修长的双腿痉挛起来,稍顷,有细细的液体从子弹穿入的位置缓缓淌落,拖成纤细而鲜艳的一条。然后又是一枪,再一枪。

  他茫然地盯着远方的天空,湖蓝色的眼睛里烟雾缭绕,持续着犹如殉道者一般的凄惋神情,散发出一种窒息的美感。

  震荡波满意极了。每一次因忍受痛苦而产生的抽搐,每一处伤口迸破时能量液的悲鸣,他细细观察小汽车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体会对方那种遭受折磨的真实感受。他让侍从接下对方流下的能量液调色,他眯起眼睛欣赏自己造就出的作品。

  连日的凌虐并没有折损这个年轻战士的美貌,尽管他眼睛里卢加诺湖一般碧蓝的光华已经逐渐淡去了。他的全身上下呈现一种脆弱朦胧的灰色调,看起来就像一尊了无生气的雕塑。

  月亮又一次升起来了,如水的月光投进院子里,照在地上的一小滩能量液上,里面倒映出他孤单的影子。

  “抱歉,长官,”尽管他知道通天晓不会听见,但此刻,这已经是他作为一名汽车人战士能做到的全部,“我还是让您失望了。”

  “普莱姆斯,众生之神,请带我离开这里,带我远离痛苦……飞越阿尔卑斯的雪山,飞越莱茵河,飞过漫漫的宇宙,让我的灵魂返回故乡……”

  一声淡淡的叹息突然响起:“擎天柱,可怜的孩子,”赏金猎人轻声低叹,“你为何如此愚蠢。”

  “你什么意思?”一听见这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

  禁闭再次叹了口气:“你维持着一名汽车人应有的忠诚,这很好。可你应该明白,今非昔比,你所尊敬的长官已经不能再保护你了,而你现在的长官……”他摇了摇头,发出不屑的轻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一方面是因为痛苦,另一方面,他模模糊糊地猜到了对方即将要说的话——而且很可能是对的,这令他恐惧。

  “你恨他吗?我是说御天敌。”禁闭突然问道,他悚然一惊。

  恨吗?恨那个不听取任何意见一味穷兵黩武好大喜功的御天敌?那个间接导致了自己在这里受尽凌辱的御天敌?

  擎天柱咬紧嘴唇:“我这一小支军队相对于整场战役,是御天敌所能想到的最小牺牲。因为他是指挥官,他必须……”

  “顾全大局?你在自欺欺人,擎天柱,你了解御天敌。”

  年轻的汽车人垂下眼睛。

  “你是一名汽车人军官,”禁闭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金属般的磁性,撩拨着他的神经,像夜风清凉的手指,抚慰着他身上烧灼的疼痛,“你年轻的身体没有倒在战场上,却被一个霸天虎拿来羞辱,这值得吗?”

  “你……住口……”擎天柱虚弱地垂下头,他已经没有了辩白的力气。

  “你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擎天柱?为了成就那个狂妄自大的御天敌?还是为了让这幅画的主人——你的敌人威震天,成为宣扬正义的千古英雄?”

  “不!我……”年轻的汽车人摇着头,透明的蓝眼睛已经被绝望吞噬,犹如两颗破碎的水晶。

  “他配不上你的忠诚,孩子,他和霸天虎一样,都在浪费你宝贵的生命。”赏金猎人轻抚他身上的伤痕,“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擎天柱。”

  嘀嗒。能量液洒落到草尖上,压弯了叶子,然后啪的一声弹开,渗入泥土里。插入男孩身体的刺枪在微风里颤动,但是他已经没有多少能量液可以流了。

  “不。”他张开嘴,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声音挤出来。

  禁闭摇摇头,手指更加用力地摁在擎天柱的后背上,男孩以为赏金猎人要给自己最后的解脱,但禁闭只是拔去了他身上的刺枪。

  “放下你的坚持吧,擎天柱。”

  他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毒辣辣的日光再一次洒满了院子。年轻的汽车人气若游丝。他抬起失去焦距的眼睛凝望着天空。刺目的光芒射进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眼前似乎只有一片黑暗。 

  画作《殉道者》已经完成。混合鲜血的颜料在阳光下呈现一种奇异的碧蓝色光泽,仿佛精灵翅膀上扑落的鳞粉。画中年轻的殉道者仰头凝视天空,水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雾气,流出哀绝的凄美。超乎寻常的出色,震荡波放下画笔,满意地想着。他几乎可以看到威震天大人赞许的目光了。

  画作完成,模特便了无用处。震荡波瞥了一眼院子里垂死的汽车人,朝一边的侍卫作了个手势。早已等待在那里的侍卫取过一杆银色的长枪,准确无误地向年轻战俘的胸膛刺去。

  擎天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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