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骑士

领袖的烦恼

概述:

自从大黄蜂出事后,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擎天柱,受到波及的医生打算开始心理疏导了,上吧大军阀!

 

注:

1.时间线在第32集《折螫之蜂》之后。

2.如有不当之处欢迎指正。

 

正文:

“忘掉自己的不安吧,不要为我陷入忧伤。”

                                         ——叶赛宁

 

救护车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现在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因此在擎天柱看来,天花板是突然之间,以一个倾斜的角度闯进他眼睛里的,然后他感觉到了医生手臂的力度,那张嘴粗鲁地划过他的脸庞,似乎不留下几条印痕是不甘心的。

 

这很正常,他能理解。自从大黄蜂出事以来,他们的压力都很大。直到昨天侦察兵终于痊愈,他看到救护车如释重负的眼神,突然感觉很难过。紧接着,救护车的目光转向他,那是一种询问,是他们的“秘密语言”,而他还沉浸在说不出来的悲伤中,糊里糊涂地默许了医生的要求,于是才有了现在这简直不要命的亲吻。

 

擎天柱回过神,觉得不能就这样任凭自己在回忆里发呆,于是伸出手臂,环住医生的后背。一阵寒冷从身体里蹿上来,他确定不是因为天气。吓住他的,是他自己脑子里突然跳出的、冷静的责备: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这么做吗?

 

“擎天柱?”医生叫他。

 

“什么?”

 

“如果你不想,可以直说。”尽管阿尔茜偶尔会吐槽医生,但救护车其实一向都不迟钝。

 

“抱歉。”他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脸——一点点小刮蹭,用不着大惊小怪。

 

“好好休息。”医生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但眼神有点犹疑。救护车在担心他,他看得出来。

 

自从大黄蜂重新装上变形齿轮后,差不多过去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尽力回避与救护车的接触。也许在别人看来,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但想瞒过救护车显然是不可能的,医生的目光向来和手术刀一样锋利。

 

门被关上了,他捂住脸,轻轻地叹息。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就来看望大黄蜂了——谨慎起见,这段时间依然是隔板接送拉菲尔。看到自己的朋友,侦察兵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兴奋地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们聊天。

 

看着这几天异常兴奋和活跃的大黄蜂,擎天柱总是有种没法诉说的歉意。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天,机械党夺走了大黄蜂的变形齿轮,引起大家焦虑不安的议论。然后,救护车把他拉到一边说:“大黄蜂感到沮丧是正常的反应,但你和我都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他已经预感到了医生要说什么:“齿轮移植,但那需要一个捐献者。”

 

“你面前就站着一位。”

 

预感应验了。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救护车,于是他知道医生是认真的。

 

“那不过是换一个坐轮椅的罢了。”他说,“我们会找到他的变形齿轮的。”

 

可是,万一呢?

 

万一找不到呢?机械党可不会把抢到手的变形齿轮拿出来拍卖,这是很清楚的事实。万一他们后来没有拿到打击——无论如何,还是愿他安息——的变形齿轮呢?那他岂不是那么轻易地就在救护车和大黄蜂之间做了毫不犹豫的选择?

 

和这无关,有时候他会这么劝自己。阻止救护车这么做并非出于私心,毕竟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救护车的主动捐献行为,多少有一部分是出于对大黄蜂的愧疚——医生一直为没能修好侦察兵的发声器自责不已,而由于自责做出的牺牲,往往并不能减轻伤害。

 

但是不,这完全没用。他摇摇头。任何辩白、解释、自圆其说都无济于事,这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选择题,只是他的回答未免太过直接,哪怕当时他拒绝救护车之前能够犹豫一下,或许现在都可以略微地原谅自己一些。

 

现在,刚刚痊愈的侦察兵正瞪大眼睛、满脸憧憬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只能逼迫自己尽可能坦然地注视着大黄蜂说:“是的,大黄蜂,今天你可以送拉菲尔回家,但要注意安全。”于是,对他的想法浑然不觉的侦察兵一蹦三尺高,在半空中做出一个漂亮的变形,载着男孩出去了。

 

“终于,”调皮的女孩拍拍隔板的小腿,“你又成为我的专车了。”

 

杰克笑起来:“看来这几天把你憋坏了。”

 

“其实还好。别看拉菲平时只爱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可是想要在游戏上压他一头,还真挺费劲呢。”两个孩子谈笑着和自己的汽车人伙伴离开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

  

尽管他确信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破译工作上,却依然无法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轻易抹去,他相信救护车也是一样。他并不想伤害医生的感情,他只是做不到。

 

他知道他们都是爱他、信任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他忘不了侦察兵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去往威震天的意识,只为了找到能救他的配方。想到大黄蜂毫无保留、充满信任的眼神,他的愧疚不断加深。因此昨天晚上,他明明已经陷在医生温热的拥抱里,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点点短暂的、缠绵的温存。

 

可是这对医生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如果说伤害一个爱你的人是不可饶恕的,那伤害一个你爱的人又算什么呢?擎天柱不敢往下想。昨天晚上打断他的、那种冷静的责备又跳出来了:还算你敢做敢当,你认为自己有没有资格去寻求任何一方的原谅?

 

不,他默默回答,我没有。

 

“擎天柱。”医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真的该休息休息了。”

 

他不动声色地敲着键盘:“破译密码需要时间,而时间是我们现在最紧缺的东西。”

 

他听到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什么时候起,我们两个之间说话也这么费劲了?”

 

那略微发颤的声音让他的胸口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救护车是对的,逃避是没有用的。

 

“你说得对,”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他的医生身边,“适当的休息还是必要的。”

 

可救护车一点也不领情地盯着他:“你当我是傻瓜吗?这段时间你很不对劲,别告诉我这和大黄蜂没关系。”

 

“我承认。”他终于举手投降,“事实上,我感到很愧疚。”

 

“因为你当时不肯让我把自己的变形齿轮移植给那孩子?”

 

他望向医生,那眼神就像大病初愈,虽然依然疲惫,但明显轻松了不少。

 

救护车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说过,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费那么多周折。”

 

他有些颓然地坐下来,低着头,没有去看对面靠在楼梯扶手旁的医生。

 

“救护车,我不知道……我们的侦察兵需要变形齿轮,而我拒绝你拒绝得那么干脆……如此轻易地放弃他,那……”他顿了顿,然后鼓起勇气把这个句子说完,“那么我和威震天还有什么区别?”

 

“别傻了。”救护车望着他,“如果是威震天,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什么?”

 

“我说,如果带领我们的不是你,而是威震天,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为什么……”

 

“先回答我。”

 

救护车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蛮横几乎要让他微笑了。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想……我想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变形齿轮安到大黄蜂身上,或者……或者直接……”

 

“或者直接处理掉那个既不能变形、又不能说话的垃圾,对吧。”

 

“救护车!”

 

“我是说威震天会这么想,这疯子从来不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他不得不承认医生是对的。

 

“这才是你们最重要的区别——你懂得尊重生命。”

 

“也许。但我认为自己还没有完全学会平等对待……”

 

他看到救护车神色一凛:“看在普神的份上,擎天柱!”于是他明白了医生的潜台词:连神都不可能做到平等对待每一个生命,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

 

换一种不那么“救护车式”的表达就是,你为什么总是要对自己这么苛责?

 

“我会尽力改正的。”他终于露出微笑。

 

医生抱着手臂,眯起眼睛:“我不喜欢这个词,‘尽力’,你的问题就是太‘尽力’了——除了一件事。”

 

“噢……”他眨眨眼睛,看到医生突然俯下身,一只胳膊撑在他背后的墙上。

 

“那么,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医生的脑袋已经贴在他的肩膀上,“我要开始收取赔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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