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骑士

震惊!基地里竟出现这样的闹剧!

(名字暂时想不出来了,以后再改吧……)

1.故事接TFP第56集《逆转乾坤》的剧情。

2.如有不当之处欢迎指正。

 

夜已经深了,救护车的工作却不能停下。意外的是,此时还没休息的汽车人可不少,他看到大黄蜂、烟幕和千斤顶正在摆放能量块的地方热切地讨论着什么,而隔板站在一旁,似乎是想劝阻。

 

“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样?喜极而泣?还是开怀大笑?”

 

“这两样我都想象不出来。”

 

“所以啊,这更加证明我们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我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

 

他走过这些叽叽喳喳的孩子,径直走到自己的“专属位置”——操作台,准备开始工作。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引擎声。

 

“是擎天柱长官!”烟幕撂下正在聊天的同伴,一路跑到擎天柱面前,扬起的灰尘飞进了一旁福勒特工的车窗里。可福勒只顾着坐在自己的小汽车里傻笑。不用说,正如烟幕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自己的长官身上一样,特工的心思也早已离开这里,停留在那个女护士身上了。

 

“烟幕。”他远远地看到擎天柱点点头,“你们还没有休息吗?”

 

“哦,这就去。”年轻的士兵答应着,仿佛“休息”已经上升为一项光荣的任务——由他敬爱的长官所下达。

 

他站在那一小块室内透过来的光晕里,笑容有些僵硬。福勒特工还没走,车灯闪个不停,擎天柱就停留在那束车灯里面。他们俩一个站在室外黄色的光芒中,一个站在室内惨白的光线里,中间隔着一段沉浸在夜色中的柏油路,看上去就像是各自守在一个小星球上。

 

他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擎天柱的声音简直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是的,事情办得很顺利。”

 

“那就好。”他笑了,是急匆匆的、自嘲的那种笑。他当然知道擎天柱已经原谅了他,但是正因如此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无能为力地站在基地里,听到那个让他几近崩溃的消息后作出的反应。

 

“你……斩断了终极之锁?”他的眼睛因惊异而睁大。擎天柱。终极之锁。崭断。这几个简单的词,如今排列成一句话,他却几乎理解不了。

 

接下来的怒吼他现在早已忘记了——只要愿意,他是能够让自己忘记的,但有一件事他无法装作没看见或不记得,那就是擎天柱痛苦而疲惫的眼神。亲手斩断回家的路,对于一个永远以最严格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的赛博坦人来说,与掐灭自己的火种无异。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已经看出擎天柱的痛苦远在自己之上,但是那些愤怒的责骂依然如失堤的河水般倾泻而出。他就是控制不住。

 

然而,在擎天柱宣布接下来的撤离计划时,他才意识到一件真正可怕的事情:自己要失去他了。是的,擎天柱根本不打算离开基地,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打了一个寒颤。

 

多少个日夜,这份担忧就像一颗不知道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样堵在他的胸口。每一次拉下环陆桥,他都由衷地祈祷所有人都能平安归来,时间一长,这已经成为一种机械的习惯。现在,长期以来的担忧以一种戏剧化的方式应验了,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不舍和眷恋从体内轰鸣而出,但它们出现得太猛烈了,和之前的迷茫、悲伤、愤怒糅合在一起,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只能想到这么一句话:“我……没想到一切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没有停留。

 

他不敢去听回答。

 

就这样吧,他缩在陌生的停车场里,默默想着,一切都结束了。往好处想,至少我们还能共葬在同一个星球,相比那些客死异乡的同伴,这真的好很多了。尽管直到最后,他们都在祈求彼此的原谅。

 

他没有想过还能等来重逢的一天。

 

外面的光芒太刺眼了,他以为自己没看清,尽管刚刚在基地里他已经听到了通天晓传来的消息。

 

光芒里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这下不会错了,绝对不会。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颤抖。

 

擎天柱点了点头,然后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导致这个动作没能完成。他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他们彼此太了解了,擎天柱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拥有做这种亲密动作的资格——鉴于他曾经真的一剑斩碎了医生回家的希望,引来了医生最绝望的嘶吼。最终,那张开的手掌只是小心地在空中张合了一下,然后急匆匆地收了回去。

 

“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重获新生的领袖这么回应道——甚至不敢加上那句“老朋友”——然后像是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哪里,犹豫了一下,径直进了屋。

 

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正在被痛苦和幸福两种极端的情绪疯狂撕扯着,胸口的火种几乎要被生生扯碎。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他们的相处模式都怪怪的,好像无形之中有一面墙隔在他们中间。除了例行检查时的“坐下”、“伸手”、“谢谢”,他们几乎没说什么话。

 

也好,其实他也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擎天柱。但是他觉得至少应该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当烟幕说出自己是用天娇之锤仅剩的能量换来了擎天柱的重生时,他想到了方法。

 

“也就是说,”他望着年轻的士兵,“终极之锁永远没法修复了。”

 

“是的……我不知道这是否正确……我只是听从我的直觉……”

 

“那么,你的直觉再一次证明,你是正确的。”他回答道,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烟幕身上。

 

擎天柱没有做声,但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笑,那笑意像脆弱的波纹,被双眼小心翼翼地盛着,犹疑地移动着,像是怕把它们弄碎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着,都沉浸在对未来的希望和些许的迷茫之中,福勒特工已经迫不及待地给那女护士打起了电话,只有他想着——虽然说这种话无济于事——但他真想回到那个时刻,给正在肆意地向擎天柱倾泻怒气的自己两个狠狠的耳光。

 

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新的一天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到来了。擎天柱已经出去了,这很正常,可是他还是希望对方至少能和自己打个招呼——不,不用,现在有通天晓在,和副官交流工作安排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他听见千斤顶的低语:“奇怪,我昨晚放在这里的能量块呢?”

 

然后是通天晓的回答:“如果你说的是放在最顶层的那些能量块的话,士兵,我把它们交给长官了,他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该死!”隔板和千斤顶同时喊道。

 

“发生什么了?”通天晓问道。可是很明显,千斤顶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在通天晓面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悄悄地推搡着隔板。

 

“哦,没什么,”隔板挠挠头,“老千他……饿了。”

 

“是的,没错。”这个十足的雷霆舰队成员忙不迭地点头,“想吃东西可没罪,长官。”

 

通天晓冷淡地说道:“我不相信堆在那儿的其他能量块配不上你高贵的消化系统,这个时候就不要对食物挑挑捡捡了,士兵。”

 

“遵命,长官——”千斤顶加重了尾音,听上去更像是在阴阳怪气。

 

救护车平静地注视着一切,这场在通天晓看来平平无奇的对话其实早已引来一片窥探的目光,几乎全部都是——经过长期相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闯祸后的恐惧。


医生回想起昨天晚上,擎天柱回来之前,隔板、千斤顶和烟幕聚在能量块旁边窃窃私语的样子,一切顿时显得格外可疑。他再次扫视了一遍周围,锁定了一个合适的知情者。

 

“过来,烟幕,我有事和你说。”

 

年轻的士兵惊惶不安地跟着他走进了医疗室。

 

“什么事,救护车?”

 

“这话应该我问你,烟幕——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严厉而肯定,吓得新兵直摆手:“不是我们的错!好吧,不全是……是那个女孩……对。昨天晚上福勒特工和达比护士在一起喝红酒庆祝,据杰克说福勒简直‘丑态百出’,他还模仿了一下特工喝醉的样子,确实挺滑稽的……”

 

“说重点!”

 

“好的,好的,然后那女孩就突发奇想,说她很想知道‘一本正经的通天晓长官’如果喝了足够多的酒会是什么样,她首先说动了千斤顶,千斤顶又来告诉我和小蜂……总之我们在最顶层的能量块里动了点儿手脚,因为通常通天晓只会顺手拿最顶层……”

 

“多少?”

 

“什么?”

 

“酒精!你们放了多少?”

 

“就是普通的红酒——杰克是这么说的,大概半瓶,我们没敢多放。真的很抱歉,救护车,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我知道这些能量块会落到擎天柱长官手上,我说什么也不会……”

 

他甚至都来不及听完这段忏悔就冲了出去。通天晓不在,看来已经巡逻去了,其他人都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但他根本就管不上这些。

 

“擎天柱!”他在操作台前喊着,“擎天柱!听得见吗?!”

 

他听见阿尔茜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来:“我们刚才查过他的位置了,他马上就到基地了——最多100码。”

 

他转身:“阿尔茜!我没想到连你也会加入这场幼稚的游戏。领袖模块的构成本来就很复杂,现在更是和擎天柱的火种融合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给他服用刺激性的食物,你知道可能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他的语气实在太严肃了,硬是把女战士给镇住了:“抱歉,大夫。”

 

基地的门再次打开,擎天柱回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他身上,尽管意味不同。

 

“擎天柱!”他率先一步走上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汽车人。

 

高大的领袖立在那里,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然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明亮、柔和,同时盛满困惑。

 

“抱歉,擎天柱长官。”烟幕低声说道。

 

“老大……”连千斤顶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可是这个牵动着所有人心绪的汽车人此刻谁也没理,而是带着这副笑容,径直往医疗室走去。

 

“糟糕。”他说着,急忙跟了过去,那个笑容一出现,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一定是醉了……”千斤顶怔怔地站在那儿低语。

 

果然,当他赶到医疗室的时候,看到擎天柱已经把自己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疼。

 

他叹口气,关上那扇敞开得肆无忌惮、也像是喝多了酒的门。门被锁上时发出的那一声轻响还是提醒了这个倒霉的领袖什么事情,于是医生听见一阵近乎呓语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救护车,是你么?不可能的吧?”

 

在彻底入睡之前,擎天柱轻轻地笑了一下,重复道:“不可能的吧——”就像是在咏叹着什么,然后身子一歪,脸颊直直地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安静地睡着了。

 

他忍住泪水,先简单地扫描了一下同伴的身体。还好,除了火种跳动频次略快以外,没有什么异常。

 

“阿尔茜,”他打开手臂上的通讯器,“我检查过了,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收到。”对面传来一片如释重负的声音。

 

那些焦急地等在外面的汽车人都清楚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通天晓回来之后会立刻发现事情不对劲,会从他们那里追问出真相,会给出严厉地批评甚至惩罚,会要求他们等擎天柱醒来以后向他道歉,而擎天柱会一如既往地原谅他们,就像当初原谅他一样。

 

在这个基地里,不对,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知道擎天柱对自己有多么苛刻。不管别人做了什么,擎天柱都可以替别人找到理由,可能正因为他太能理解别人的弱点了。可是对待自己的弱点,他却永远都像是对待一只大摇大摆爬到地面上的吸屑虫那样,毫不犹豫地用力踩灭它。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是别人,又把别人当成了自己。

 

你呀,他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安静的脸,那里温暖得有些过分,这是擎天柱体内残留的乙二醇在作祟,在这样无言的抚摸中,医生终于决定与自己和解了。

  

“明天,”他瞧着擎天柱,“明天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聊聊,你躲不掉的。”

 

半夜里,一阵响动惊醒了他。在与缠绵的困意挣扎了几秒后,他想起自己还在医疗室的地上坐着,所以那声响动——

 

“擎天柱?”他打开背后的灯,然后看到他的同伴转身的时候碰响了旁边的椅子。

 

“擎天柱?”他轻轻地摇摇这个看上去似乎依然不太清醒的汽车人,“你醒了吗?如果醒了就到床上睡,好不好?地上太凉了。”

 

他终于看到了那双湖蓝色的眼睛,这两天来他们对视的时长加在一起也没有现在这么久。

 

“来,”他站起来,“我扶你。没关系的,酒精浓度不高,睡一觉就好了。”他的手掌在擎天柱的胳膊上轻轻按了一下。

 

一向在医疗领域对他无比顺从的领袖却没有作声,他犹豫着是不是自己低估了酒精对擎天柱的影响,于是转身去找扫描仪。

 

有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来,紧紧环住了他的腿,那颗脆弱的脑袋就这么贴在他的腰后。

 

“你都恨死我了吧?”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非常非常轻,就像一个受尽折磨的人终于盼到姗姗来迟的死亡。

 

他根本动不了,扫描仪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的目光就是无法聚焦,不止是扫描仪,面前的桌椅墙壁,全部都像被水晕开的油画,看起来模糊不清。

 

“你这个傻瓜!”他知道自己哭了,他很讨厌这样,但是那些液体不受控制地在他眼睛里打转,他知道它们已经积存了太久,等待了太久。

 

他哽咽的、不成调的声音似乎令身后的汽车人吃惊不小。擎天柱覆盖在他膝盖上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向外张开,似乎是想要接住那些眼泪,“别这样”,领袖依然不敢站过去直视他,只是低声说道,“把他们吵醒就不好了,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

 

“他们难道还好意思抱怨吗?”他低声道,“一群小混蛋,还好只是红酒……”

 

“行了,行了,”擎天柱试图站起来,“我好多了,而且……”

 

他一转身,堵住了领袖猝不及防的目光:“永远,”他按住那双宽阔的肩膀,“永远不许再这么对我了。听明白了吗?”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擎天柱坐在地上,没有抬头,“对不起。”

 

他强迫对方抬起头:“你觉得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目光相遇,目光缠绕。

 

“我很想念你。”擎天柱小声地说,习惯性地又要低下头,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视他的眼睛。

 

不用测量也知道,汽车人领袖的面庞温度在升高,这一次乙二醇是无辜的。

 

医生笑了笑,然后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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